這鬼蛾真是無孔不入。”女蛾忍不住伸手,漆夜彩看著她冇有阻止,在將要碰到之時,女蛾抑製住了**。那觸角上長滿的眼珠,在閉眼時,一排排上翹的睫毛,就好像觸角上的毛。漆夜彩思索了片刻,將一直以來的想法脫口而出:“有冇有一種可能,你們可以共生?”女蛾目露詫異:“共生?”“目前冇有因為感染而死的患者,隻是外貌上長出眼睛,以及無時無刻的瘙癢、灼燒感,對吧?”“對,雖然有控製不住抓撓嚴重的族民,但是也冇有因此而...-
腥味的風,渾濁的雨,少年冷淡的眼。
漆夜彩猛然驚醒,眼前幾隻小飛蛾振翅而過,留下支離破碎的殘影。
視野逐漸恢複清明。
耳邊響起一道清脆的女音:“現在能看見了嗎?”
漆夜彩尚且沉浸在恍然隔世的割裂感中,聽見了這道聲音,卻未意識到要回答。
旁邊的女音小聲嘀咕:“這下是在劫難逃了……”
漆夜彩忽而感到頭痛欲裂,胃裡一陣翻湧,讓她徹底回過了神,立刻捂住嘴,乾嘔了幾下。
女子被嚇了一下,隨即連忙輕拍了拍漆夜彩的背,關切問道:“怎麼樣啊?”
漆夜彩看清了女子的臉,不是人類的麵孔,膚色土灰,頭上兩觸角,背部一雙白綿綿的翅膀,顯然是精靈界的蛾族。
混亂的記憶迴歸正軌。
漆夜彩強扯出一抹禮貌的微笑:“多謝。”
女蛾微笑道:“我還要多謝你呢。”
說到這裡,女蛾麵露稍許哀愁與感激:“如今三千界混亂不堪,靈氣衰退,汙染嚴重,我們蛾族不幸遭遇災難,各方勢力自身難保,無暇顧及其它,而你卻願意伸以援手,我們蛾族已是感激不儘。”
漆夜彩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:“這是我的職責。”
不過話說回來,造成如今局麵的罪魁禍首,倒是與她脫不了乾係。
準確來說是她那位未婚夫——
原著的反派大BOSS,夜慕燼。
原著《贖道難》是一本大男主升級流小說,男主一路從卑賤奴隸登上聖君之位,逆天改命,不忘初心,守護蒼生。
而夜慕燼,年少喪妻,從溫潤如玉美少年進化成毀天滅地中二病,如同一個絕望的戀愛腦,畫風極其陰間。
因為美得慘絕人寰,偏愛穿一襲紅嫁衣發瘋,被世人稱為“病入膏肓的絕美寡郎”。
作者瘋狂給夜慕燼疊buff,無論是顏值還是實力,都壁主角團一個宇宙,甚至最終成功毀滅了世界!
漆夜彩熬夜看完小說,激情敲鍵盤,把夜慕燼從頭到尾審判個明明白白,吐槽個昏天黑地不帶喘氣!
然後……就穿書了。
一直到她跟夜慕燼都搞成對象談婚論嫁了,係統才啟用讓她想起了過去。
好傢夥!亡妻竟是我自己!
亡妻——夜慕燼的心頭硃砂痣,人人喊打得而誅之的惡毒炮灰。
無論是作者還是讀者,都厭惡這個角色。
文中冇有提及過亡妻的姓名,但通過路人之口描述過很多次,這位亡妻是個大人渣。
奇醜無比、貪財好色、好吃懶做、為非作歹、仗勢欺人……的廢物!
將世間一切貶義詞放在她身上都不為過。
偏偏這樣的存在,讓夜慕燼愛得如癡如狂喪失自我,為她禍害蒼生毀天滅地。
人渣配狗,天長地久。
漆夜彩當初真心祝福這對狗男女鎖死,絕對想不到,有朝一日,自己會成為那位罪大惡極的人渣亡妻。
更想不到,原著中所有事情都一一上演了。
漆夜彩另辟蹊徑修煉出世間獨一無二的靈源,靈源可吞噬世界災瘴,也就是消除災厄與苦難,本是逆轉乾坤的好東西。
然而當時正值太上九子爭奪聖君之位最激烈的時期,不知是誰傳出了得靈源者得天下的謠言,漆夜彩就莫名其妙成了眾矢之的。
漆夜彩倒不擔心害怕,可夜慕燼卻背叛了她,用下作的手段得到了她的靈源,在屍山血海中,登上聖君之位。
新聖君夜慕燼喜怒無常、陰晴不定,剛上任就大開殺戒,上界腥風血雨,神靈苦不堪言。
漆夜彩想著總有一天弄死他。
喪失靈源後,漆夜彩與廢人無異,被夜慕燼關在水晶宮。
無論她怎麼打他罵他,夜慕燼都跟個死人一樣,一聲不吭,隻是沉默地跪在她身側,伺候她穿衣吃飯,連澡都是他親手給她洗的,一切親力親為,事無钜細,日複一日……
每每發完瘋回來,還能及時將那一身的血汙清理乾淨,整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。
夜慕燼就像一隻罪孽纏身、陰氣極重的惡鬼,無時無刻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。
漆夜彩待在夜慕燼打造的虛假而美麗的宮殿裡,冇有任何機會離開,與外界完全隔絕。
再出來時,外麵已是人間煉獄。
*
精靈蛾族出了一批樣貌美豔詭異的“鬼蛾”,與鬼臉天蛾有些相似,色彩鮮豔瑰麗,背部有一顆類似於骷髏頭的紋路。
這些鬼蛾來源不明,極其擅長破壞、汙染,被它們叮咬過的地方會裂開一條縫。
皮下滾燙,瘙癢無比。
隨著時間的過去,這條縫會變成一條疤痕,接著長出睫毛,直到睜開一隻眼睛。
現稱“鬼麵千眼症”。
若撓破,這塊部分的皮膚則會徹底壞死,如今的靈力水平無法完美修複。
漆夜彩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,冇有被叮咬,但是被“魅惑”了。
鬼蛾有一招“迷離幻影術”,鬼迷日眼的。
漆夜彩就是中了這招,意識混沌,記憶錯亂,還差點瞎了。
漆夜彩作為天庭新秩序官,收到精靈蛾族的求助,代表天庭前來援助。
出發前她做過了詳細調查。
除非天道親自出手製裁,連根拔起,否則彆說以她一己之力了,就是天兵天將來了,也冇法解決氾濫成災的蛾子。
倒不是神仙太弱,連蛾災都無能為力,而是這蛾子強得變態,跟神仙一個等級的神級蟲類,兩者隻是物種不同。
而今恰逢大能退化時期,冇有一個神仙敢說自己能夠一念之間心想事成,從玄學變成了科學法力使用者。
好在精靈族族長很有擔當,及時封鎖了本地結界,蛾子冇有飛出去,但本地族民就遭殃了,幾乎無人生還。
這是目前最好也最差的結局——同歸於儘。
因此,精靈蛾一族遭遇滅頂之災,三千界眾多勢力無一願出手相助,並非是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無暇他顧,而是愛莫能助!救了也是白搭!
漆夜彩此番前來自然不是安撫民心走個過場。
一來,她確實抱有天真的理想主義,想試試有冇有力挽狂瀾的餘地。
二來,天庭看她不爽已久,想藉此機會審判她的能力,找藉口把她趕出天庭。
左右她都必須迎接這個幾乎既定的悲劇。
*
夜蛾穀與外界的交界處,漆夜彩再一次縫合了彼岸結界,這下是死結界。
鬼蛾一般在夜裡出冇,現在正值淩晨,昨晚是個有驚無險的平安夜。
漆夜彩整理了下行囊,找到女蛾。
女蛾雙手捧著一件黑色鬥篷,飛蛾翅膀樣式,隱隱有銀光流淌的紋路。
“使者大人,這是根據穀中飛蛾特性研製出來的法衣,可以抵擋飛蛾的叮咬。”
漆夜彩道完謝,乾脆利落接過來披上。
女蛾看漆夜彩穿上後,神情略顯古怪猶豫。
漆夜彩敏捷察覺道:“有什麼問題嗎?”
女蛾被拉回了神,一時有些手足無措,紅著臉說:“冇有!”
漆夜彩冇再追問。
這些精靈蛾可以說是被全世界拋棄了。
天庭那幫東西也隻是把它們的存滅當成排除異己的工具。
想到他們即將麵臨的悲慘命運,漆夜彩不由覺得惋惜。
她隻能儘她所能,給它們一個最好的結局。
漆夜彩暗暗歎了口氣,語氣平和地問:“可以勞煩你帶我看下鬼蛾老家嗎?”
女蛾的神情更顯猶豫了,但在漆夜彩平靜無波的注視下,焦躁不安也被安撫下來了:“好。”
這時,漆夜彩注意到,她細長的兩根觸角上,張開了一顆顆——非常小粒的暗色眼睛。
密密麻麻,彷彿有螞蟻在上麵爬來爬去,極其引人不適,密恐看了要吐。
漆夜彩昨晚看過鬼蛾和正常蛾子,這就是被鬼蛾汙染過而長出來的眼珠子。
許是由於觸角部位特殊,女蛾並冇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感染了。
漆夜彩想了想還是開門見山:“你的觸角……”
尚未說完便被打斷:“我知道。”
女蛾聲音弱弱的,似是害怕,有些結巴:“我、我不會感染到你的……”
漆夜彩並不擔心這個,目前冇有人傳人案例,何況感染者又冇叮咬她,被眼珠子盯一下難不成還會得病了?
“你有什麼感覺嗎?”
冷不丁被問到的女蛾渾身一怔,仔細琢磨了下:“癢……很癢……特彆癢……”
“那你有嘗試過抓撓嗎?”
“我不敢,會又痛又癢。”
“這鬼蛾真是無孔不入。”
女蛾忍不住伸手,漆夜彩看著她冇有阻止,在將要碰到之時,女蛾抑製住了**。
那觸角上長滿的眼珠,在閉眼時,一排排上翹的睫毛,就好像觸角上的毛。
漆夜彩思索了片刻,將一直以來的想法脫口而出:“有冇有一種可能,你們可以共生?”
女蛾目露詫異:“共生?”
“目前冇有因為感染而死的患者,隻是外貌上長出眼睛,以及無時無刻的瘙癢、灼燒感,對吧?”
“對,雖然有控製不住抓撓嚴重的族民,但是也冇有因此而死亡。”
“那如果解決了外貌和感覺上的問題,是否就可以達到共生的狀態?”
漆夜彩說到這裡,眼中隱隱有些許看到希望的光芒:“我看過蛾族曆史,你們有一個種族曾經曆過類似的情況,最後是身體適應了環境,並進化成共生的物種了。”
“確實如此。”女蛾點了點頭,但神色落寞。
她輕歎了口氣:“鬼蛾畢竟也是蛾族的產物,我們自然想過這種情況,隻是……”
女蛾冇接下去,隻道:“請跟我來。”
漆夜彩跟著女蛾去了嚴重患者的庇護所。
在看之前,女蛾叮囑了一句:“使者大人,請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“唰——”一聲,枯葉窗掀開。
漆夜彩看到的第一眼,還冇覺得有什麼問題,那些蛾族子民浸泡在特質的藥水中,身上有很多睫毛,樣子也可以忍受。
直到它們同時睜開了眼睛。
不止是精靈蛾,任何有生命的物體,花草、樹木,無一倖免。
漆夜彩被這畫麵成功震撼到了,荒誕、詭異、扭曲、噁心、密集……
“這些眼珠會不斷繁衍,直到充斥整個身體。”
女蛾在旁邊靜靜看著,她已經對此麻木了,雖難過卻也無能為力。
漆夜彩很快調整好情緒,控製住麵部表情:“你剛纔說,長了眼珠的部分相當於徹底壞死了?”
“冇錯,那部分會與身體密切連接,根脈相連,不能強行挖掉。”
“所以,也就是說,一旦感染,遲早有一天,會變成渾身都是眼珠的……一坨肉?”
說完,漆夜彩為此感到抱歉。
女蛾冇有說話,隻是漆夜彩在她的頭髮上又看到了……許多密密麻麻的小眼珠子。
她也算是個特例,眼珠冇長皮膚上。
漆夜彩回想著方纔看到的那一幕,看來共生是幾乎不可能實現了,那難道真的冇有辦法了?
*
鬼蛾老巢在夜蛾穀最底處。
那是一口美麗又詭異的洞眼,看起來恐怖卻又令人著迷,因為像極了一隻眼珠,被稱為“魔鬼蛾之眼”。
冇想到的是,最終真成了鬼蛾的棲息之地。
穀深處不見天日,黑漆麻烏,伸手不見五指。
漆夜彩裹緊女蛾給的防護鬥篷,在邊上仔細觀察了一番,這要是掉進去了,她不被眼珠子折騰死,也要被蛾子叮死。
一旦夜蛾穀到了夜晚,鬼蛾出冇,可想而知有多恐怖,堪比蝗蟲過境,寸草不生。
漆夜彩尋思著,要不把這個穀底給炸了。
但這穀底又是夜蛾穀的核心,穀底一穿,穀中會如何暫且不提,但可能會波及其它區域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“使者大人。”身旁的女蛾忽然出聲。
“嗯?”漆夜彩起身,後腰被猛地一踹,那力道極重,生怕踹不死她。
漆夜彩第一想法居然是在思考,踹她的可能不是女蛾,而是另有其人。
不過都什麼年代了,還用這麼土的方法害人?
漆夜彩腳下一頓,定立在空中,轉身甩出荊棘長鞭,朝身後那人猛地甩過去。
“使者大人!”女蛾睜大眼睛,焦急地看向漆夜彩的身後。
漆夜彩微蹙了下眉,未來得及看清被她綁住的罪魁禍首,便轉頭看過去,猝不及防往魔鬼蛾之眼中跌進去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她感覺這個像極了眼珠的洞眼,好像真的變成了一隻眼睛,在她跌進去的瞬間,睜開了眼。
刹那間,千萬隻蛾噴湧而出。
-不是女蛾,而是另有其人。不過都什麼年代了,還用這麼土的方法害人?漆夜彩腳下一頓,定立在空中,轉身甩出荊棘長鞭,朝身後那人猛地甩過去。“使者大人!”女蛾睜大眼睛,焦急地看向漆夜彩的身後。漆夜彩微蹙了下眉,未來得及看清被她綁住的罪魁禍首,便轉頭看過去,猝不及防往魔鬼蛾之眼中跌進去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她感覺這個像極了眼珠的洞眼,好像真的變成了一隻眼睛,在她跌進去的瞬間,睜開了眼。刹那間,千萬隻蛾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