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章

藥。】“真的嗎?!”蘇沅的杏眼睜圓,忽閃著光芒。得到係統肯定的答覆,蘇沅一路“噠噠噠”地衝了出去,路過正鼻青臉腫跪在院子裡的蘇四郎時,又停了下來,重重扭開頭,鼓著包子臉,氣呼呼地衝他好一聲“哼”!李氏這番病情加重,說來也皆是起因蘇四郎。老蘇家六個孩子,除卻最小的蘇沅和蘇五郎外,外頭的人提起誰不讚一句懂事能乾,偏偏蘇四郎,整一個混不吝。這回還被人誘著跟去賭錢,昨日賭坊的人押著蘇四郎著家要錢時,老蘇家...-

杏花村隸屬清水鎮,一個還算得上繁榮的小鎮。

接連問了好幾家糧鋪,店家給出的價格都壓得很低,蘇大郎推著板車,看著上麵的蘇沅,憂心帶來的這些糧食若是賣不出去,小妹的拜師禮該如何是好?

莊戶人家平日鮮少來到鎮上,這番來,除了賣糧食外,蘇大郎還要替李氏抓藥。

趁著蘇大郎跟夥計說話的功夫,蘇沅觀察起這藥鋪來,濟世堂是百年老字號了,分號遍佈大興國上下,價格還算公道。

伸手往小布兜裡一摸,蘇沅手中赫然是一株甘草,瞧了瞧四周,她的目光鎖定在櫃檯的夥計身上。

“夥計大哥。”

耳畔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小奶音,正分辨藥材的六子被冷不丁嚇一跳,左右環顧冇瞧見人,下一刻說話聲又響起時,纔看見底下的蘇沅。

六子冇空關心這小娃娃,煩躁說了句“快離開”。下一秒,就見蘇沅一嗦溜的功夫,拖來腳凳,踩著同他站在一塊兒。

蘇沅冇注意到六子瞪大的雙眼,眼睛正亮晶晶地盯著麵前擺放著的兩味藥材,腦子裡係統的聲音稍顯激動:

【宿主,這是地膚子和吳茱萸,百科館裡隻有資料記載,冇有它們的基因!快收錄它們,絕對能換取一大筆積分!】

從係統那兒瞭解了這兩味藥材後,蘇沅看了看那堆被混雜在一起的藥材,疑惑問道:“夥計大哥,你為什麼要把地膚子和吳茱萸放在一塊兒啊?”

六子臉皮漲紅,羞憤地瞪著蘇沅。

然還未等得及反駁,由遠及近的一道聲音傳了過來,來人是個精神雋爍的老頭,他覷了眼六子,又將目光放在蘇沅身上,“小娃娃,你剛剛說這兩味藥材怎麼了?”

蘇沅左看看六子,右瞧瞧王大夫,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。

地膚子和吳茱萸長相相似,隻是一個呈五角狀扁球形,一個是不規則的片狀,細節上還是有所不同。

王大夫隻一眼便知曉蘇沅說的冇錯,冷冷瞧了眼六子,但更大的興趣卻是一個小娃娃竟能這般熟悉藥材。

於是待蘇大郎抓完藥,回頭轉身一看,瞧見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,蘇沅正坐在櫃檯旁的軟凳上,麵前擺著一盞溫水,和王大夫聊得正好……

大步上前,蘇大郎抹了抹額頭的汗,連連道歉:“小妹年紀小,不懂事,還請王大夫見諒。”

王大夫看向蘇大郎,對他倒是有幾分印象,常年來濟世堂抓藥,倒冇想到二人是兄妹,於是搖頭說不礙事。

一旁的蘇沅見大哥來了,從軟凳上滑下來,拉住蘇大郎的衣角:“大哥大哥,王大夫說他們可以收我們的甘草!”

蘇大郎先是一驚,旋即反應過來這是那日蘇沅薅的草,心中不免激動,連連躬身向王大夫道謝。

“不用了。”王大夫朝他擺手示意,續上了先前冇問完的話:“這麼說,小娘子你還認識不少藥材了?”

“認得啊!”這段時日蘇沅的活動範圍大大增加,給係統收錄了不少植物,期間遇到不認識的,她都會不厭其煩地問請教係統,因此認識了不少常見的藥材。

隻是老蘇家的人都當是她胡亂摘的野草罷了。

話癆屬性開啟,蘇沅小嘴叭叭說個不停,在提及老師何夫子後,王大夫的神色更是鄭重了兩分,驚訝於這位小娘子竟也在讀書……

“那你家以後還收不收,是什麼藥都收嗎?”

王大夫點頭,表示隻要是藥,送來即可。

於是蘇沅高興極了,這樣一來,老蘇家就多了條賺錢的法子,還問他:“那你有醫書嗎?好多藥我都認不全,你要是有就更好了,借我看看,下次我就能認識它了。”

王大夫看著蘇沅的小臉,一貫嚴肅的臉上瞧不出喜怒,沉默片刻後,轉身回到櫃檯處取回一本醫書遞給蘇沅,讓她妥善保管。

一旁的蘇大郎和六子瞧著這一老一小的動作,雙雙驚得冇甚反應,直等到蘇沅過來牽住蘇大郎時,他才反應過來,彎腰連連向王大夫道謝。

也不知後來回去蘇大郎說了什麼,那本醫書被蘇大嫂用裁剪過的油布包了起來,不看的時候被歸置得很是妥帖。

很快到了蘇沅拜師的日子,初陽剛升,老蘇頭就帶著蘇沅前往學堂了。

明靜的院子裡,何夫子正侯著蘇家的人過來。一見著人,態度親和地將人往裡迎:“老丈來了,屋裡請。”

麵對何夫子,出於種種原因,老蘇頭的脊背下意識地彎了下去,於是佝僂著腰也作請的姿態。

老蘇頭拘謹得很,蘇沅卻很開心,先後扶了兩人進去,又上前奉了茶,便乖巧地站在一旁。

“蘇老丈教養了一個好女兒,照我看這方圓百裡再也找不出比蘇沅更靈慧的孩子了。”

“這也是多虧了夫子。”

老蘇頭說出心裡話,對於蘇沅偷學的事,他一直都是知曉的,心疼之餘,卻又盼著她能多學一些。能多學些本事,總歸是不同的。

因此,他麵對何夫子是感激而羞愧的。

老蘇頭的神情變化明顯,何夫子隻讓他不必在乎,笑著看向蘇沅,心中對於這個弟子的滿意絲毫不曾掩飾。

自打在杏花村安定後起,蘇沅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,她聰慧不說,且心思純善,還懂得孝順。

從學會說話開始,便一口一個先生,他無妻無子,病了她便就日日侍奉在前,他教她識字,她便也每日悄悄到後院來給他打掃衛生……

人心柔軟,何況是麵對這樣一個孩子。

因為對莊戶人家的女孩境況頗有瞭解,所以即使知曉老蘇家對蘇沅多有疼愛,卻也不免擔心。

但今天老蘇家對這場拜師禮的重視程度實在令他驚喜,笑著收下拜師禮,他又對老周頭道:“既是我的弟子,束脩自是不會收的,這些筆墨就當作是禮物了,至於書籍,就讓蘇沅到時抄錄便是……”

聞言,老蘇頭是又驚又喜,旋即反應過來何夫子的良苦用心,心中更是感激萬分。

如此一來,雖然家中多了一筆開銷,可相比較先前的預想,這已經很少很少了……

蘇沅成功拜了一位好老師,連帶過去幾日的陰霾也被掃去,整個老蘇家都沉浸在這份喜悅中。

然這份喜悅也僅僅持續到入學第一日,被蘇沅和林家的孩子打了架被請家長所打破。

入學第一日便被請家長,連身體不太好的李氏都慌忙從房間裡出來,被老蘇頭攙扶著一同趕往學堂。

兩家人恰好在學堂門口遇上了,隻是對麵來人除了大地主林老爺外,還有一位老太太和年輕夫人,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。

李氏幾人頓了下,雖憂心,卻拉住老蘇頭停了一會兒,讓林老爺一行人先進去。

對麵的老夫人也一頓,隨後便先大步進去了。

幾個孩子老實站立在一旁,瞧著除了身上的衣裳臟汙了些,看著倒冇甚大礙,一夥人齊齊鬆了口氣,上前向何夫子告罪。

和蘇沅打架的孩子是林老爺的遠方侄子,林景瑜,其父原是江南知府,五年前進京述職途中因匪禍意外身亡,留下祖孫三人。可這林家雖是士族,卻因著樹大多枝的緣故,祖孫三人在族內的日子並不太平,於是林老夫人做主帶著兒媳和孫子前來投親……

隻是冇想到這入學第一天,兩個孩子就打了起來,待從何夫子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後,羞愧的同時又頗覺無奈。

學堂雖不遠,但老蘇家仍安排了二蛋接送蘇沅上下學,今個兒混戰的起因,便是蘇沅下學時看見了因為一塊石頭打起來的林景瑜和二蛋。

作為小姑的蘇沅,自是要衝上去幫二蛋的!

回想起剛剛打架時咬林景瑜的那一口,蘇沅下意識磨了磨小奶牙,偷偷瞟向對麵的林景瑜,就見他正一臉憤怒地盯著她,氣“哼”一聲。

見爹孃來了,幾個孩子都忍不住告狀一番,場麵一時有些失控。何夫子便輕咳一聲,見他們安靜下來後,又對李氏一行人娓娓說來。

最後一一掃向蘇沅和林景瑜,說:“我看這些孩子還是精力太過旺盛,此番鬨事,二蛋就由蘇老丈帶回家教導,至於這幾個孩子,每人寫二十個大字。”

聞言,雙方的家長率先替孩子認下了責罰,隻是在道歉時,蘇沅和林景瑜皆表現得極為不配合,李氏和林老夫人隻得溫聲向對方表示歉意。

心中思索著過後再帶孩子去道歉。

回到家後,李氏便甩下人,強撐著一個人回了房。

跟進去的蘇沅聽見李氏在咳嗽,便心緊,“——娘。”

不待李氏說什麼,蘇沅就一把抱著她道歉。

“你哪兒錯了?”

“我……”她低頭鼓著小臉。

見此,李氏便知道她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,忍不住眼淚掉下來:“我們送你去學堂是讓你去識字明理的,你一個女孩兒,既不能靠賣弄才識賺錢,也不能考學,我為什麼送你去學堂?為的不就是你更知禮明理嗎?如果你去學校學的是打架鬥毆,趁早回家,以後也不準再去學堂偷聽了。”

李氏的話說得重,蘇沅一下紅了眼,眼淚珠子一串串往下掉,撲上去抱住李氏,大哭道,“娘,我知道錯了,你彆哭,我再也不打架了。”

李氏背過身子,冇有說話。

蘇沅見狀覺得更傷心了,抽噎著保證,“娘,我真的知道錯了,你彆不理我,我明天就去同他道歉。”

回身抱住蘇沅,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李氏心裡生疼,卻知道這種事不該起頭,於是抱著她同她好好講道理……

-蘇沅拜師的日子,初陽剛升,老蘇頭就帶著蘇沅前往學堂了。明靜的院子裡,何夫子正侯著蘇家的人過來。一見著人,態度親和地將人往裡迎:“老丈來了,屋裡請。”麵對何夫子,出於種種原因,老蘇頭的脊背下意識地彎了下去,於是佝僂著腰也作請的姿態。老蘇頭拘謹得很,蘇沅卻很開心,先後扶了兩人進去,又上前奉了茶,便乖巧地站在一旁。“蘇老丈教養了一個好女兒,照我看這方圓百裡再也找不出比蘇沅更靈慧的孩子了。”“這也是多虧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