鬨事

走到這一步,萬物有靈,我們做錯了太多,自然或許已經懲罰不了我們,但是自然之外,還會有法則桎梏。人類,躲不過的。”白茉向前走了幾步,平靜的眼眸注視著眼前的球型器械,微微泛著藍光。“熊生,你忘記了嗎?”熊生的眼中重新泛起恐懼,牙齒緊緊咬著,額間的髮絲也都因為冷汗有些黏膩,沾在頭皮上,顫抖的聲音從齒間穿出:“那再冇有彆的方法了嗎?人類終將滅亡,終將消失。”他怎麼會忘,那幽深如寒水,口中的話語如同冰刺一般...-

雲茉被這一大一小帶了回去。

虞朝京都,繁盛非常,整天歌舞昇平,歡喜載宴,名人大家有八成都在京都之中,都想求取一份官職,好讓自己後半生無憂。

這京都有一青樓,名為醉煙樓,整棟樓用上好的檀木所製,外邊刷一層紅色硃砂,再配上金箔,從外麵看起來,就像閃著一層細細的金光般,在夜晚用燈籠一照,更是華美。

真不愧是虞朝第一青樓。

說是青樓,裡麵的女子都是賣藝不賣身,憑藉書畫,歌舞,琴技聞名,尤其是這柳三娘,樣樣精通。

不過這柳三娘,不喜歡彆人稱她的姓。

不知為何,有人猜測說是早年家中逢難,而父親卻又留戀於各個花柳中,傷透了這三娘和其母親的心,所以三娘不喜歡這個姓,但也冇有什麼辦法。

街坊都稱她為三娘,腰肢軟軟,常穿一紅裙,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股媚,像一縷煙一般,直往人心裡鑽。

這時,三娘正帶著自己的小姐妹再加上一個嬰兒緩緩往醉煙樓走來。

“姐姐,你回來了!”

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。

順著聲音,一小丫頭奔跑而來。

看樣子也就十四歲的模樣,臉蛋圓潤潤的,穿著件鵝黃色小衫,因為天氣微熱,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。

“你呀,十四的姑娘了,還這麼毛毛躁躁,看以後哪個兒郎敢要你!”

三娘笑嗔著彈了一下小丫頭的額頭,眼底的笑意卻是藏不住。

“哎呦,姐姐,我的好姐姐,索性我一輩子不嫁人了,陪著你在這醉煙樓過一輩子!”

“那怎麼行呢,你這小妮子,罷了罷了說不過你。”

“唉,這是,小孩?哪家的?”

小丫頭轉頭,便看到了旁邊春杏懷中的雲茉,驚喜的問道。

“這是我和姐姐在樹林中撿的,也不知誰家的苦命孩子,真是可憐。”

“撿的?”

小丫頭上前看了看,懷中的小人臉蛋白白嫩嫩的,像剛蒸出的饅頭一樣,長大後定是個美人。

丫頭想著,“噗嗤”笑出聲。

“你笑什麼?”春杏問道。

“冇什麼,冇什麼。”

“這小妮子一天腦子裡也不知道想些什麼,春杏,你去找間屋子,好好安置一下。你呢,夏禾,讓我想想,你去購置些小孩用的東西。”

三娘摸了摸下巴,搖著手中的扇子,又說道:“還有,告訴東頭的李叔,做些可口的桂花粥。”

“是。”

夏禾和春杏應道。

春杏抱著雲茉走進屋去,屋內插著兩枝茉莉花,香味清新淡雅。

春杏小心翼翼的將雲茉放在床上,這醉煙樓,一般都是十二三的女子因走投無路來此,還冇有過嬰兒呢,這把春杏也難住了。

春杏慢慢解開圍著雲茉的衣服,被塵土搞的有些臟汙,入眼,便是一朵小小的梅花。

春杏怔了怔,這小孩,肩頭居然還有個梅花的胎記。

栩栩如生。

“春杏,怎麼樣了?”

一道媚聲傳來。

三娘踏著步走進來,“哎呦,這孩子還有胎記,真是稀奇,這胎記,有些眼熟。”

三娘快步湊近看了看,瞳孔猛的一縮,指尖顫抖著觸碰了下有著胎記的皮膚。

這是!

三娘身子晃了下,向後一退,扶住了旁邊的靠椅,堪堪站穩了身形。

口中低聲喃喃:“姐姐。”

“姐姐,姐姐!”

“啊?”

三娘緩過神,看著春杏在自己眼前擺手,眼中滿是焦急。

三娘搖搖頭,說道:“無事。這孩子,以後交給我來撫養。”

“哦。”

春杏覺得冇有什麼不妥,既然是撿來了,以後肯定也是要學習琴棋書畫,交給誰,待遇都一樣。

既然三娘自己說了,那便更好。

春杏點點頭,轉身去後麵的座椅上拿了塊小毯子,純白中帶了一抹黃色,像是雪地裡的晨光般。

春杏用毯子小心的圍住了雲茉,“我也不懂照顧孩子,既然姐姐願意代勞,那便最好不過。這孩子的吃食?”

三娘點點頭,道:“這你不用管,我已經準備好奶媽,一盞茶的功夫就過來。”

春杏將雲茉給三娘,三娘撫摸著雲茉的臉頰,細膩柔軟,和那個人一樣。

姐姐,你放心,無論發生何事,我一定會讓這孩子活下去,健健康康的活下去。

清風煙雨,明月徐來。

紅豔的燈籠掛在樓門,樓裡傳來琵琶聲,清脆動人,悅耳動聽。

“哈哈哈哈,這小娘子,琵琶彈的動聽,可與公子我夜夜笙歌,**一刻啊?”

今晚是春杏上台演奏琵琶,配著水墨色的衣裙,額頭花鈿更添了幾絲嫵媚,但渾身的氣質卻是清冷,如同一朵清水芙蓉,又像從紅塵中走出來的妖精。

那開口的男的長相普通,嘴角一顆痣,看到春杏就兩眼放光,眼裡的齷齪掩都掩不住。

聽到他說的這話,旁邊的人大驚,拉了拉他的衣服,暗聲道:

“你瘋了,忘了這是什麼地方,醉煙樓!”

後麵的語調一下子拔高。

誰人不知,這醉煙樓的女子賣藝不賣身,況且這當家的三娘背後可是那位爺。

“滾!說到底也是個賤蹄子,爺能看上她是她八百年修不來的福氣!”

男人說完,橫衝直撞,喝的醉醺醺的就上台子拉扯姑娘。

姑娘被嚇的口中尖叫,急忙向四處逃走。

春杏裙襬長一些,被絆了一下,再抬頭,那男人的嘴已經快搭在自己臉上。

“啊啊啊啊!走開,滾開,救命,救命啊!”

春杏的力氣怎麼能敵男人,上衣都被稍稍拉開了點,露出白皙的皮膚。

男人一看,欣喜更甚,舔唇就要往春杏頸間湊去。

旁邊的人見狀,連忙拉扯,卻被男人一巴掌打下台去。

正當男人要搭上去時,一道嬌媚卻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,惹的眾人一驚。

“這位公子,當我這醉煙樓是什麼地方?”

三娘擺著手中那把白透藍色小扇,頭上茉莉花樣玉簪將兩邊挽起,看著那男子說道。

“什麼地方,不就是女人的地方嗎?哈哈哈哈哈,這小丫頭味道不錯,老子要了!”

三娘一聽,眼中冷意一閃,挑了下唇笑道:“拉下去,明天也不必再見到他了。”

此話一出,門口瞬間出現五位黑衣者,手起刀落,血賤紅台,一隻胳膊便從男人的身上分離。

“啊啊啊啊!我要殺了你!”

話音未落,便被那黑衣者用粗布塞了嘴,發不出話,拖了下去。

這插曲一過,三娘重新又恢複了以往的笑意,對周圍人說:“各位,這醉煙樓當然希望各方來客聽曲議詩,三娘歡迎,但是如果再有人行這齷齪心思和舉動,也不要怪三娘不留情麵。三娘雖一介女子,但弄死個把人,還是有點本事的。”

狠話一出,眾人噤聲。

三娘看了看,正準備再說著什麼,一小丫頭跑來,在她耳邊低語了幾聲,三娘臉色沉了下去,轉身離去。

-啼清脆,陽光透過樹葉散下來,顯的恬靜美好。三娘垂頭,這門,自己也是必須要過了。即使萬般不情願,不想,但如今可以救雲茉,也無所謂。“奴家柳三娘,求請見王爺!”聲音全然冇了媚態,替代的都是決然。“三娘,這是做甚?”一男人走出來,雖語氣著急,臉上卻都是笑意,一臉調侃。三娘叩頭,大聲說道:“三娘請王爺救這孩子一命!”那男人麵露疑惑,但還是問道:“就隻一個孩子?”“是!”“罷了,隨我來吧。”景王府各處有道人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