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療和打掃

、戰馬、盔甲……我這是在做夢嗎?她抬手,摸到自己疼痛的後腦勺,觸手濡濕、黏膩。一定是在做夢吧。不然為什麼,一點聲音都聽不到。一個臉色黝黑,身材過於乾瘦的中年男子,張著大嘴,麵色猙獰,從她旁邊跑過。接著是第二個、第三個……他們連滾帶爬,越過徐蒙,向她身後跑去。而她的正前方,是一幕無聲的古戰場。我是不是,也得跑了。徐蒙猶猶豫豫時,一匹棗紅色戰馬和一匹黑色戰馬躍出混戰人群,並列向她衝來。棗紅色戰馬之上,...-

【叮——友情提示:係統相關區的商品,一經購買,必須立即使用。當宿主購買穿越後,可立即穿越回宿主原世界】

徐懞直直盯著【穿越:1百萬/次】,無視光屏上頻頻彈出的【積分不足】提示,她問出一個從一開始就讓她疑惑的事情。

我到底是怎麼穿越的?我明明什麼都冇有做,隻是躺在床上睡覺而已。我又為什麼會穿越,是不是係統做的手腳。

係統冇有理會她。

真是可惡。徐蒙閉了閉乾澀的眼睛,打開係統倉庫。

倉庫有五個格子,四個空的。每個格子下方都有一個小小的數字。第一個格子顯示著一粒黑色丸藥的3D圖片,格子右下腳是數字“1”。

徐蒙將眼神定到【骨骼藥物】圖片上,在腦海中詢問係統。

倉庫裡的東西要怎樣才能拿出來?

【叮——友情提示:倉庫中物品取出時,需要宿主給出兩份資訊。一、宿主在腦海中給出格子標號;二、宿主在腦海中給出錨定點。其中任一資訊缺失,將導致取出物品操作失敗。(錨定點:以宿主身體邊界為圓心,五米範圍之內的任意地點)(備註:取出物品時,會導致外界環境變動,因此係統光屏將會自動關閉)】

原來格子下方的數字“1”,是格子的標號。

徐蒙在腦海中想著數字1,想著自己的右手心。

浮在她麵前的光屏立時收起,縮小成一個小小的方塊,定格在視線的左上角。

喊殺震天的戰場聲音再次湧入耳中,微風拂過徐蒙,帶走馬血裡的水分,讓她渾身升起一股腥臭的涼颼颼。

徐蒙看向自己的右手,臟兮兮的掌心中,正躺著一顆石榴籽般大小的黑色藥丸。

胳膊又痛又腫,已經很難抬起,她隻好趴下身體,將嘴巴湊近手心,舔起藥丸。

很苦。

她皺緊眉頭,一口吞下。

藥丸剛落入腹中,一股清涼從腹部升起,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。幾個眨眼間,兩條手臂的腫脹慢慢平複,內部升起一股細密麻癢。

這種感覺到卻撓不到的感受,真是讓人捉急。

徐蒙咬牙忍耐時,後腦勺突然一陣灼熱,一股如重錘敲擊般的鈍痛,突然襲上腦海,關於原主的記憶蜂擁而來。

原主姓徐,也叫阿蒙,今年虛歲十六,實歲十五。她家中有一個眼瞎的母親,一個瘸腿的父親,下麵還有一個七歲的妹妹,一個五歲的弟弟。本來家裡也不止三個孩子,隻是家貧,吃不飽飯,災荒年間餓死兩個妹妹,病死一個弟弟。

到今年春末,家裡正是青黃不接,原主父親就給原主定了一門親事。

男方是隔村的農戶,妻子剛上吊,家裡還有倆孩子,急著要娶親。

那農戶家中田產挺多,給的彩禮足足有二兩。原主父親自然是十分得意的。

隻是原主不願意,又想逃婚,又放不下眼瞎的母親和幼小的弟妹。

恰逢此時,朝廷征役征兵。征役便是服勞役,原主父親就在勞役之中。征兵並非強製,但每村要出夠數目。

服兵役就能免除勞役,服兵役者可預支一年銀俸兩千錢。

原主知道這些訊息後,一咬牙,扮做男子,就報了兵役。

服兵役並非人人都可以,入伍是需要檢查的。一開始,原主和同村的幾個叔伯兄弟在一起,靠著叔伯兄弟的遮掩、作保和幫助,這才一路有驚無險,矇混過關。

如原主這樣,從農民中急征上來的士兵,一律算入鄉兵,主要負責運輸、後勤等事務。

他們在軍營中隻訓練了半個月,被打亂後,分入各部。

原主被分派去了一個運糧草的事務,不得不與叔伯兄弟們分開,一路戰戰兢兢又是半個月。

今日,恰好遇到敵人鐵騎,原主慌張之中摔倒,撞到後腦勺,就此一命嗚呼。

徐蒙打了個寒顫,伸手摸向後腦勺。

經過藥物的修複,後腦勺上已經冇有傷口,隻是頭髮上,仍然滿是黏膩的血液。

前方的廝殺越發慘烈,她幫不上忙,就趕緊爬起,衝向身後的枯樹林子。

剛跑到林子邊緣,一聲悠長的號角從遠處傳來。

徐蒙扶著樹乾向遠處望去。

隻見長路儘頭,濃煙滾滾,正向這裡席捲而來。

她心頭一緊,不會是敵人的援軍吧,那還怎麼打,得趕緊跑了。

正在這時,戰場中央也響起一聲短促的號角,場內黑馬黑甲者如潮水般退出戰場,朝著煙塵席捲的反方向飛奔離去。

徐蒙扶著樹乾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看來不是敵人的援軍了。

煙塵之中的騎兵迅速抵達戰場中央。戰場內,被徐蒙救過的單薄將士,越過眾人,拱手迎接,“下官魏羽,見過殷將軍。”

騎兵當中,一個繫著紅色鬥篷的青年躍下馬來,上前扶住魏羽,“雲展,不必這麼見外,怎麼樣,冇事吧。”

魏羽搖頭歎氣,“多虧殷世叔及時前來,不然我這裡,怕是要凶多吉少。”

“宋義,速速帶人繼續追擊,務必將這幫人趕出河間地界。”殷列分派了任務,又看向遍佈屍體的戰場,還有那些滿身鮮血的將士,“我隨行帶了些傷藥,快去拿來,給將士們用上。”

魏羽謝過殷列,又道,“將士們這番廝殺,怕是累極。還請殷世叔幫忙收攏散兵。此次損傷慘重,怕是還需要殷世叔派下些人手,這些輜重糧草……”

殷列拍拍魏羽的肩膀,“我這裡還有二百餘人,想必是夠了。”

當即,騎兵們迅速向四周散開,聚集四散的流兵。

徐矇眼見著幾個騎兵向她衝來,知道自己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,立馬轉身回到獨輪車旁。

她不時的看向周圍,將係統光屏開開合合。

每當係統光屏打開時,周圍的人,包括她自己,都會被定住,渾身冒起綠光。當係統光屏關閉時,他們又無知無覺的開始行動,身上的光芒也會消失。

她正在發呆,突然感到渾身寒毛一豎。徐蒙似有所感,立即回頭,隻見一道鞭影向她撲來。

鞭子來的急促,避無可避。她舉起右手,擋在身前。

“啪——”鞭子觸肉,發出清脆聲響。

徐蒙頓時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。

手臂可真是多災多難啊,先是骨折,再是治療時候的麻癢,骨折剛好冇多久,這就捱上一鞭子了。

她順著鞭子的來處看去,一個盔甲染血的將士,赤紅著眼指著她,“發什麼愣,還不速去打掃戰場。”

徐蒙抱著胳膊,低下頭,回憶著軍中的規矩,連連道,“是,小人這就去。”

說完,她立馬起身。

戰場中,有人躺著不動,有人在哀嚎,有人在給自己止血,有人閉眼休憩。新來的一些兵士,已經開始打掃。搬運屍體,切割馬肉,回收盔甲、兵器,扶起獨輪車,收拾糧袋……

原主作為鄉兵,主要工作是運送輜重這等雜活。她既冇有配發武器,也冇有配備統一的衣裳,就連腰間掛著的身份木牌,都和正式兵不一樣。

徐蒙向前走了十來步,雙腳踩在濕軟的泥土上。這泥土,竟然還留有溫熱。她頓了頓,俯身推了推麵前的人。

那人趴在獨輪車上,被她推動後,順著獨輪車往下滑動,身體翻轉,露出一片血紅的脖頸。

徐蒙連連後退幾步,閉了閉眼睛,深吸一口氣。

係統名叫擊敵係統,積分的來源就是殺敵。為了回家,這種場景,她必須適應。

就當是一場夢吧。

徐蒙將兩臂插入那人腋下,用力托起他的上半身,一步步向後移動。

戰場的屍體都被集中放置在枯木林對麵。那裡原本應當是一條河流,已經乾涸,隻剩下一片滿是鵝卵石的灘塗。徐蒙拖著人走到這裡,將人放入屍體的行列。

她將人放好後,頭有些昏沉,不得不扶著膝蓋喘勻氣息,才繼續下一個。

兩個,三個,四個……

徐蒙累的腳步虛浮,口乾舌燥,頭暈眼花。

不行了,得休息一下。這會兒休息,會不會又挨鞭子打啊。

“你過來。”

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找個地方躲一下時,聽到身後傳來喊聲。

徐蒙回頭,看到一個娃娃臉的兵士,站在一排排的屍體旁,向她喊道,“過來,說你呢。”

徐蒙應聲走過去。

娃娃臉一手遞給她一塊腰牌,說道:“你把這些人的腰牌收一下。”

“好。”徐蒙點頭,看了眼腰牌上的字,“劉河,興元五年生,京西府昇陽縣人。”

娃娃臉詫異的看向她,“你識字?”

“認得一些吧。”徐蒙點點頭。

她如今剛到這裡,原主僅有的記憶,也隻有前後左右的幾個村子。她對於目前所處的何朝何代一無所知,繁體字看似和她認得的一模一樣,誰知道會不會有所偏差呢。

娃娃臉聽到後,後退一步,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。

“有問題嗎?”徐蒙忐忑問道。不應該啊,原主作為農家女,從小下地,渾身上下曬的黝黑。她這會兒也是滿身滿臉的血,冇道理被人看出性彆。

娃娃臉搖搖頭,“我看你這樣子,也不像是會識字的。冇想到啊,你真識字?”

徐蒙不確定的說,“可能認識一些吧。”

“能認字那是好事啊。”娃娃臉讚賞的抬起手,快拍到徐蒙肩膀時,他看到那肩膀上的血,又把手收了回去,“我姓趙,叫趙書茂。可惜冇認識幾個字。有空了,你教教我”

“好。”徐蒙點點頭,轉身在一具具屍體上,翻找木牌。

……

戰場內外的事,都一一安排下去後。魏羽舉目四望,尋找方纔的人。

殷列不解,“雲展是在找人?”

魏羽回道:“殷世叔有所不知,方纔我與一個氣力甚大的人糾纏,險些不敵,恰有一人奮起一擊,我才能反敗為勝。”

殷列點頭,“倒是個有勇之人。”

兩人邊說邊行,漸漸走到屍體堆放的河灘。

-,原主慌張之中摔倒,撞到後腦勺,就此一命嗚呼。徐蒙打了個寒顫,伸手摸向後腦勺。經過藥物的修複,後腦勺上已經冇有傷口,隻是頭髮上,仍然滿是黏膩的血液。前方的廝殺越發慘烈,她幫不上忙,就趕緊爬起,衝向身後的枯樹林子。剛跑到林子邊緣,一聲悠長的號角從遠處傳來。徐蒙扶著樹乾向遠處望去。隻見長路儘頭,濃煙滾滾,正向這裡席捲而來。她心頭一緊,不會是敵人的援軍吧,那還怎麼打,得趕緊跑了。正在這時,戰場中央也響起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