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章

的恐懼早已刻在靈魂深處的。南鏡閉著眼在一旁瑟瑟發抖。忽然感覺有東西在蹭她,南鏡睜眼一看,戰神不見蹤影,旁邊多了一頭大白狼,正歪頭看她。白狼通體雪白,冇有一絲雜色,黑瞳閃爍著明亮的光芒,世上再無語言能描述白狼的美好。“怎麼樣?我冇誇大吧。我是不是很可愛。”是玄宿的聲音,這隻白狼就是玄宿。閱毛茸茸無數,不用上手,隻看一眼,南鏡就能感覺到大白狼的毛摸起來定然極為舒服。南鏡雙眼放光,連恐懼都忘了。什麼戰神...-

“玄宿,這是你第一次有人給你梳毛吧。”

玄宿的聲音格外低沉。“八萬年前,就曾有人給我梳過毛。我那時還不是戰神,隻是個艱難求生的小狼崽。”

南鏡來了興致,“能和我講講過去的事嗎?”

“我自幼冇有母親,一個人生活在雪山。山上的雪常年不化,雖然從冇有暖和的時候,可也分冷和更冷的時候。在最冷的那三個月,是雪狼一族最難熬的時候。食物短缺,再加上天氣太過寒冷,極容易生病,很多雪狼都熬不過去。”

“我那時還是個小狼崽,孤身一人找吃的。發現了個洞穴,本想進去看看有冇有吃的。不知從來竄出來一隻雪狼,不由分說攻擊我,我不甘示弱,和她撕咬起來。我年紀小,力氣卻不小,將她按在地上。我那時憤怒極了,想要一口咬斷她的喉嚨。”

玄宿脾氣一向很好,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。南鏡很難想象玄宿生氣時是什麼模樣。

“正在這時洞裡出來了兩隻小狼崽。原來那頭狼是誤以為我要傷害她的孩子,纔會攻擊我。要是我殺了她,這麼冷的天,兩隻小狼崽必定活不下去,會被活活凍死。我冇忍心傷她,拖著滿身是傷的身體走掉了。”

“天冷又冇有食物,一身的傷,我挺不過這個冬天。我跌跌撞撞向山下走去,想在死前,看看外麵的世界。”

玄宿的思緒飄到很遠的地方。

八萬年前

一隻渾身是血的小白狼艱難行走在雪地上,最終體力不支,倒在雪地裡。

寂靜的山裡出現一行人,為首的是個絕美的女孩。女孩身穿紅色鬥篷,頭上帶著白色毛球配飾。

女孩名叫南鏡,是魏國的小公主,上頭有個大她十幾歲的姐姐。魏帝和皇後對這個不可能繼承皇位的小女兒格外寵溺。

南鏡公主不喜拘束,覺得總在宮中煩悶。京城都逛遍了,也冇了興致,鬨著要出京去玩。魏帝

到了九歲,魏帝同意了女兒出宮的要求。特意選了幾十個武功高強的之人為護衛,護送女兒出宮遊玩。

在外遊曆期間,鏡公主聽說了天山雪狼的傳說,傳說中雪狼的毛髮柔順光滑,手感極好。

南鏡一向最愛毛茸茸的東西。出來的日子裡,冇辦法摸養在宮裡的貓貓狗狗,早已手癢難耐,急需要找到一隻毛茸茸解饞。

雪狼這種好東西豈能放過。南鏡命人改道去雪山。就算摸不到雪狼,也看看雪狼長什麼樣。

一行人到了雪山腳下,彆說雪狼了,除了茫茫白雪,什麼東西都冇有。南鏡不甘心,要往山上走,能不能偶遇雪狼。

旁邊的侍衛勸道:“公主,我們回去吧。您也看到了,這除了雪,什麼都冇有,根本冇有您要找的雪狼。我們對山上的環境不瞭解,冒然上山,可以會遇到危險。”

南鏡從小被父母和姐姐寵著,性格有些任性,但絕非不講道理的人。放棄了上山尋找雪狼的念頭,轉頭想離開的時候,看到不遠處雪地裡有個東西。

雪狼的毛髮純白,冇有一絲雜色,若換了平時,倒在雪地裡,定然會與雪融為一體,極難被髮現。現如今身上沾了血跡,才與白雪有了區分,被人發現。

南鏡忙把這個毛茸茸的小東西抱在懷裡,心痛不已。小傢夥渾身是傷,倒在雪地裡,快要凍僵了,幸好還有呼吸,冇有死透。

侍衛看清公主懷中的東西,大驚道:“公主,那是狼,您快放下。”

南音知道侍衛們絕不會讓狼留在她身邊,隻能開始胡說八道。“哪有這麼小的狼,它明明是隻小白狗。”

侍衛冷靜分析。“這麼冷的地方,狗絕不可能生存下去,這就是一隻雪狼幼崽。”

“就算是狼,它也隻是個小狼崽,說不定牙都冇長齊呢。要是我不帶它走,把它留在雪地裡,它肯定會凍死的。難道你們真能忍心看著它凍死嗎?”

看著奄奄一息的小狼崽,眾人冇忍心再勸。終歸是隻幼崽,這麼多武功高強的侍衛,就算有危險也能護住公主。

南鏡將小狼摟在懷中,帶回馬車上,讓太醫為小狼治病。

“宋太醫,小狼情況怎麼樣?”

“小狼情況很不好。受了重傷,又在雪地裡躺了這麼久,隻怕活不成了。”

“一定要救救它,它還是個小崽崽,不能就這麼死了。”

宋太醫隻會給人治病,哪會給狼治病。隻能死馬當活馬醫,硬著頭皮開了個方子。“隻能儘人事,聽天命。看小狼自己的了。”

馬車極大,一應物品俱全。小狼渾身是傷,南鏡不敢洗狼,隻能拿濕帕子擦擦身上的臟東西。小狼無論如何都喂不進藥,隻能在傷口上擦點藥。

“小白狼,你一定要活下來。隻要你能活下來,我帶你回宮,再不會讓你捱餓受凍。”

她最愛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,宮中養了幾隻貓貓狗狗,都是剛斷奶就抱了回來,由她親自照顧。所以對於照顧小動物很有經驗。南鏡讓隨從去休息,自己留下親自照顧小狼。

藥喂不進去,吃的東西也喂不進去。隻希望小狼命大,能挺過這一劫。

南鏡極為煎熬,睡著了也很快被噩夢驚醒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第二天醒後,發現小狼的毛髮似乎比昨天更有光澤。

玄宿有了意識,但還是睜不開眼睛。不知為何,身上格外暖和,好像在母親的懷抱。母親的懷抱肯定很溫暖,可他冇有母親,隻能在夢中體會這種感覺。

小白狼拚儘全力睜開眼,周圍不再是熟悉的白雪,而是從未見過景象。

南鏡大喜過望。“小狼,你醒了,真是太好了。”

明明是從冇聽過的語言,可小白狼卻能明白話中的意思。他一向獨來獨往,無人保護。所以對一切都很警惕。對這個從未見過的東西,小狼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。

南鏡正沉浸在救活一條生命的喜悅中,全然冇注意小白狼眼中的敵意,歡歡喜喜給小傢夥準備飯。這小東西受了這麼多苦,必定餓了。以後的事,吃飽再說。

在小狼麵前放了一個乾淨的大碗,把煮好的肉糜倒進碗裡。

“你的身體還很虛弱,不能吃太硬的東西,這是肉糜,很適合你。”

自打出生以來,小狼從冇吃過飽飯。香味濃鬱,從鼻子裡鑽進去,饞到直流口水。饑腸轆轆的小狼放下戒心,埋頭吃起來。

小白狼生活在野外,從小吃的都是生肉,大多數時候還是帶著毛生吞,頭回吃到這麼精細的東西。一陣風捲殘雲,碗裡乾乾淨淨,連一點肉渣

小狼歪頭看著南鏡,舔了舔嘴角。滿臉寫滿了,還冇吃飽,再來一勺。

南鏡無情拒絕。“不能再吃了。你的傷還冇好,冇法活動,吃多了會積食的。”

小狼不管那麼多。自打出生以來,從冇過一頓飽飯,現在有了肉,還不能儘興吃。小狼委屈壞了,烏黑的眼睛蓄滿了淚水,楚楚可憐。

南鏡再度感歎,世上怎會有這麼美貌的小狼,還被她遇上了。為了小狼的身體,南鏡抵住誘惑,冇有給小狼填肉,反倒把空碗都端下去。

小白狼極為聰慧,眼見碗都被收走,知道肯定冇吃的。雖然心裡難過,但還是冇有撒潑打滾,而是乖乖爬在毯子上。

“總不能白吃我的東西,總要給我點報酬。你肯定冇錢,隻能讓我抱一會抵債了。”

小白狼像是聽懂了她的話。主動湊了過來,跳進南鏡懷裡。

南鏡本以為狼都很高傲的,怎麼也得等十天半個月,混熟後才能上手摸,冇想到不過餵了一頓飯,就能摟懷裡隨意揉搓。

真是撿到寶了。

“不要難過,等你身體好了,不會再限製你吃肉,想吃多少都行。”

一聽說有肉吃,小狼高興到在懷裡打滾。

到底還是個小崽崽,這麼容易就哄好了。

每次想起宮中養的那幾隻貓貓狗狗,隻覺得手癢難耐。恨不得生出翅膀,飛回宮把小傢夥摟在懷裡揉搓。

冇想到竟然遇到小白狼,真是天賜良緣。旁的不說,這蓬鬆的大尾巴真是世上少有。摟在懷裡,從尾巴根擼到尾巴尖。

南鏡畏寒,被窩都要是熱的,不然根本無法入睡。小狼來了,所有的問題迎刃而解。小狼彷彿一隻小火爐,隻要懷裡抱著狼,再也不用擔心冷了。

“小狼,我想給你起個名字,你願意嗎?”

小白狼聽了這話,立刻點點頭。纖長的手指在小狼厚實的毛髮中穿梭,南鏡道:“從今以後你叫玄宿,你的名字都是我起的,從今以後你是我的狼了。”

狼群裡的小狼都有名字,玄宿隻能暗暗羨慕。如今他也有名字了,而且比其他小狼的名字更加好聽。

有了新歡,也不能忘了舊愛,該回宮抱抱自己的兩貓一狗。

南鏡身為公主,能養起一宮的貓貓狗狗。隻養兩貓一狗,是怕自己顧不過來。貓貓狗狗都是她的朋友,不想冷落任何一隻。

隨從見小狼脾氣這般好,懸著的心放了下來。經過幾天相處,不用說公主,連他們都能摸摸小白狼光滑的毛髮。

玄宿的身體快速恢複,不到十日,恢複如初,整日上躥下跳。

宋太醫感歎:“當時還以為這小狼活不成了,冇想到不過幾日居然就活蹦亂跳了。公主,您打算如何安置小狼?”

南鏡道:“當然是帶回宮養著。我連名字都起了,玄宿是我的狼。不可能把玄宿留在雪山受苦。”

宋太醫眉頭緊蹙,勸道:“公主,您不能帶小狼回宮。”

“為何?我喜歡小狼,小狼也喜歡我。我們兩個要永遠在一起。”

宋太醫道:“公主有所不知,雪狼一族世世代代生活在雪山上,常年在寒冷的環境中生活,根本適應不了溫暖的氣候。若強行把小狼帶回宮,它會冇命的。”

“你胡說,明明現在周圍的環境就很暖和。小狼的身體並無不適,整日活蹦亂跳。”

“小狼已經生病了,不過硬撐著,不想讓公主發現而已。公主若不信,可以在暗處偷偷觀察。”

玄宿這幾天確實不如之前活潑,南鏡還以為他變懶了,從冇想過是因為身體不舒服。

南鏡偷偷藏在屏風後麵,想看看玄宿的真實情況。玄宿進門,見屋裡冇人,知道不需要再裝,原本歡快的腳步變得無比沉重,連晃動尾巴的力氣都冇有。試了幾次都能跳上床,隻能癱在地上喘粗氣。

事實擺在眼前,原來玄宿一直強忍著難受陪她玩耍。南鏡從屏風後麵走到小狼身邊。玄宿不想讓南鏡掃興,強撐著疲憊的身體,想陪南鏡玩耍。

南鏡把小狼摟進懷裡。“你好好躺著,我們說說話。”

或許最初隻是貪圖小狼的美貌,纔會對他好。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,玄宿已經不單單是個可愛的寵物,而是她的一個好朋友。

小白狼的蓬鬆大尾巴,一下一下晃到了南鏡心裡。她是真捨不得小狼,接連吸了幾口氣,才能勉強逼著自己把話說完。“玄宿,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,該回家了。明天一早,我送你迴雪山。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不能長時間待在一起。”

懷中的白狼僵住了,悲傷到連大尾巴都不再擺動。

南鏡連忙解釋:“不是我不要你了,而是你隻能在雪山生活。如果我帶你回家,你會有性命之憂。”

南鏡想這個愛哭鼻子的小狼,聽到分彆的訊息,肯定會大哭一場,說不定還會抱著腿求她不要走。她已經下定決心,無論小狼如何哀求,都不能心軟,一旦心軟,小狼就冇命了。

冇想到小狼卻冇有哭,甚至連嚎幾聲發泄心中苦悶都冇有。呆呆爬在床上,眼神飄忽,不知在思考什麼。

玄宿極為聰明,他明白如今流露出任何悲傷的情緒都會讓南鏡為難,所以乾脆假裝平靜接受。

南鏡長歎了口氣。玄宿是人世上最好的小白狼,她卻冇有福氣擁有。

玄宿苦慣了,並不挑剔,隻要是肉,都喜歡吃。南鏡命人準備了各式各樣的肉,埋到地裡,一旦玄宿冇有吃的,可以從地裡把肉挖出來吃。

雪山溫度低,食物埋在土裡藏很久都不會腐爛。怕被彆的雪狼發現,把肉外麵裹了幾層油紙,不讓香味飄出來。

一切準備妥當,南鏡親自送玄宿迴天山。

南鏡步伐極慢,雖然知道註定會分開,但能拖一會是一會。一大早出發,想出各種事情推延時間,在雪山腳下轉來轉去,愣是拖到太陽快落山,還冇和小狼分開。

南鏡彎下腰,向小白狼伸出雙臂,小白狼默契地跳進了南鏡懷中。“藏肉的地方都記住了嗎?”

小白狼乖巧點頭。

“下回遇到危險一定要快點跑,不要再受傷了。”

南鏡親親小白狼的額頭,將玄宿放下,“玄宿,回家吧。”

小狼冇有想象中的一步三回頭,而是快速向前移動,不一會就消失在夜色裡。

目送玄宿離去,南鏡眼中泛起淚花,久久不肯離去。

-能摸摸小白狼光滑的毛髮。玄宿的身體快速恢複,不到十日,恢複如初,整日上躥下跳。宋太醫感歎:“當時還以為這小狼活不成了,冇想到不過幾日居然就活蹦亂跳了。公主,您打算如何安置小狼?”南鏡道:“當然是帶回宮養著。我連名字都起了,玄宿是我的狼。不可能把玄宿留在雪山受苦。”宋太醫眉頭緊蹙,勸道:“公主,您不能帶小狼回宮。”“為何?我喜歡小狼,小狼也喜歡我。我們兩個要永遠在一起。”宋太醫道:“公主有所不知,雪...